每天總有一段時光與茶相伴,品茶似乎已與生活不可分割,成為獨立思考與品味生活所不可或缺的基本元素。看著一片片小茶葉在滾燙的沸水中翻轉(zhuǎn),逐步呈現(xiàn)出桔紅色的茶湯,心中常贊嘆古人的神奇,感慨國人將喝樹葉也能搞得如此之精致。悠然自得的品茶空隙,時常在不經(jīng)意間冒出一些奇怪的疑問:飲茶習俗始于何時,種茶之技始于何人?于是,就有了古山探幽、尋訪基諾人的念頭。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既然基諾山位尊古代“六大茶山”之首,那么棲息于基諾山下的基諾人應該就是最早懂茶的住民。
準備妥當,我們一行五人乘坐一輛越野車即從西雙版納州政府所在地景洪市啟程,目的地是基諾族的居住地——基諾鄉(xiāng)。車子在山林郁蔽的小路上顛簸而行,宛如行進在一個悄無聲息的隧道里,隧道的兩端便是人類文明的兩極,一端聯(lián)結(jié)著充滿現(xiàn)代氣息的都市,另一端則捆綁著原始風貌尚存的基諾族部落。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車子停在一個叫亞諾的寨子里。隨行的導游說,這是基諾民族文化村。在一個寬闊的廣場上,一群身著基諾人服飾的人在喧天的鑼鼓聲中輕歌曼舞,人群的正中央便是基諾人的圖騰—太陽鼓。場面氣氛熱烈,人聲嘈雜鼎沸。繞過歌舞人群,拾級而上,一個碩大的雕塑赫然入目:這是基諾人的創(chuàng)世女神阿莫堯白。據(jù)說,這個雕塑原本由基諾人用石頭雕刻而成,不知是為了更加壯觀或出于其它什么目的,人們后來在其表面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水泥。在巨型雕塑的前方,有一個偎依而坐的雙人雕塑。不用說,他們應是基諾人的始祖瑪妞、瑪黑兄妹。隨便走進遠處的幾間房子看了看,充斥視野的滿是基諾人的現(xiàn)代繡品。目睹著眼前一切,忽然感覺索然無趣。無疑,這都出自那些蹩腳的文化設計者的手筆,急攻功利使他們的作品變得庸俗而短視,與尋找文化差異的文化探幽本質(zhì)背道而馳。
我決定撇開導游,獨自去尋找一個村落,以滿足自己對基諾人茶文化的好奇。車子離開柏油路,七拐八拐順坡而下,約莫過了三十分鐘在一個小村寨停下來。走進長老的家里,一眼便看見房檐下懸掛著兩個碩大的太陽鼓。在基諾人的創(chuàng)世傳說里,鼓就是他們的祖先逃離大水的救生船,因此基諾人的所有傳統(tǒng)節(jié)日幾乎都離不開這對大鼓。令人費解的是,基諾人的大鼓有性別之分,一個是公鼓,一個是母鼓。一個基諾族小姑娘禮讓我們,每人沖泡了一杯茶。村干部大約五十多歲,普通話講得還算地道,在我的問訊下談起了茶。據(jù)說,他們寨子實施分田到戶時,全寨子總計有300多棵古茶樹,均按人口多少分到了各家各戶,前些年由于茶葉不值錢,有些古樹被村民砍掉了改種橡膠。十多年前,茶價看漲,一些村民只好種植灌木茶。看來,這里與山外的世界遵循著共同規(guī)律:農(nóng)民始終遲鈍地徘徊在商業(yè)大潮的末端,跟風而走,卻不能勇立潮頭。如今,茶樹已成當?shù)厝酥饕慕?jīng)濟來源,古樹茶更顯得彌足珍貴,茶葉價格也高得驚人,春天青茶的收購價格常達到每斤1000多元以上,不少家庭因古樹多而走上富裕之路。我提議讓村干部帶領著去參觀茶廠,卻得知他們村并沒有茶廠。原來,他們只是種茶并不制茶,他們產(chǎn)的鮮茶大多供應給了附近的基諾山茶廠。村干部說,基諾鄉(xiāng)一共有四個茶廠,基諾山茶廠的需求量最大,名氣也最大。我問:“村民會不會拿灌木茶冒充古樹茶賣給茶廠,以便賣個好價錢?”村干部搖頭否定,語氣堅決而干脆:“不會,那個廠是我們的頭領廠,得靠它幫咱致富哩。”聽了半天也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頭領”還是“頭人”,幾經(jīng)發(fā)問才明白了個大概:前幾年他們本不愿意多種茶,想改種橡膠樹,基諾山茶廠的老廠長手把手地教他們扦插育苗,并讓他們學會了一些先進的種植技術,因此當?shù)厝藢Z山茶廠的老廠長格外敬重。
在村干部的帶領下,我們走入一個基諾人的家中。這是一座兩層的小木屋,看起來與傣族人的住房別無二致,一位看似四五十多歲的基諾婦女正在灶火前忙碌著。只見她將一把茶葉用巴蕉葉包裹起來,放入火紅的爐灰里稍等片刻便拿出來,接著又放入另一包。村干部說,這名婦女在做包燒茶,它是基諾人特有的生活習俗。我為之一震,心想,這應該就是最原始的茶葉“殺青”工藝吧。這個判斷不是我的憑空猜測,因為村干部進一步堅定了我的信心。他說,現(xiàn)在基諾人日常多飲用“燒老茶”,燒老茶是用鐵鍋將茶炒至半干或焦黃,然后放在籮筐晾干貯藏備用。在我看來,“包”與“燒”的工藝本質(zhì)是一樣的,只不過是“殺青”工具不同而已,在鐵器出現(xiàn)之前人們就地取材于巴蕉葉是完全可以采信的。至今,基諾人的傳統(tǒng)節(jié)日里有一個特殊的節(jié)日——打鐵節(jié),體現(xiàn)出基諾人對鐵器的摯愛?;蛟S,他們對鐵器的推崇備至源于鐵質(zhì)生產(chǎn)工具能讓他們的茶園贏來豐收,鐵鍋殺青比以往其他工具更能讓他們體味到茶的醇香吧。看著這位基諾婦女嫻熟的殺青技藝,我陷入了深思,仿佛洞窺到了基諾人悠遠的過去。見這么多人在看她,基諾女人起身向我們打招呼,雖然歲月已在她的臉上留下刀刻般的印記,猶能讓人想象到她年輕時的美麗。她朝我們點頭微笑,一口黑牙展露無余,黑藍的幽光讓我想起了古老的青花瓷?;Z女人的黑藍色牙齒對我來說是個難解之謎,就像我搞不懂為什么有些基諾人喜歡吃土一樣。這情景卻讓我想起了兩個詞:人世滄桑,美人遲暮。
關于茶起源的傳說很多,我則更傾向于基諾人最早掌握了茶葉種植與制作技術。原因有兩個:一是在基諾人的創(chuàng)世史詩《阿莫堯白》中,曾提到神女堯白贈與了基諾人茶種,讓他們種茶繁衍后代;二是基諾人敬奉諸葛亮為茶祖,有傳說是諸葛以茶籽贈其散兵游勇,命其種茶為生,同時還命照其帽子的式樣搭屋而居。再者,在基諾人的創(chuàng)世傳說中,也有瑪黑、瑪妞兄妹攜帶茶種躲進太陽鼓的故事。況且,基諾族至今仍保持著濃厚的原始茶文化。在基諾語中,茶稱作“拉博”,“拉”即依靠的意思,“博”即芽葉的意思,二者連作即為茶是“賴以生存的芽葉”的意思。而且,基諾人對茶樹也稱作“接則”,“接”指“錢”,“則”意為“樹”,“接則”即“搖錢樹”的意思,這說明古往今來茶樹在其生活中一直處于極高地位。在中國歷史上,從未有其它民族象基諾人一樣敬重茶葉。敬茶習俗已經(jīng)象血脈一樣融入基諾祖的文化人脈里:在每年一度的“洛嫫洛節(jié)”,基諾人舉辦全民祭茶神儀式;在休茶期,家家戶戶都要殺紅公雞在茶園祭茶樹神,在最大的茶樹上涂三道雞血,沾上雞毛,給樹枝套上蛋殼;茶樹被雷擊后,則要在茶樹發(fā)芽時節(jié),殺黑、白色小豬,黑、白色雞,置于雷擊處祭奉天神。
天色已晚,我們告別基諾村寨。朋友們意猶未盡地談論著剛才的所見所聞,我一聲不響地注視著前方。我知道,眼前那一道道山梁的下面,也住著古老的基諾人,他們猶如人類茶文明的活化石永遠堅守在幽暗的森林里。
陳財,普洱茶新銳制茶工程師,1987年03月出生,云南瀾滄人,出生于制茶世家。先后任技術員、審評員、技術科長、總工程師,擁有多年年古茶制作經(jīng)驗. 關于普洱茶,你想知道的,這里都知道 .能為你提供專業(yè)、快捷的1對1解答,朋友圈每天都更新發(fā)生在云南有趣的故事 ,采茶做茶及普洱茶全部干貨知識!只想把真正的好茶給愛茶懂茶的人!添加微信:435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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